一个圆圈的圈

有事私信,留言不一定能看到喔
死生契阔和愚人节贺文肯定会补上,并且发出来。

死生契阔(1—3部分)

看过的老朋友可以不看,剧情都是一样的~

(一)


1939年,张启山率领九门抵抗日军的侵略,抱着的,是必死的决心。

子弹横飞的战场上,鲜血飞溅,他却依旧负隅顽抗。

虽然明知仅以九门之力敌不过日军的来势汹汹,可当那一刻真实来临的时候,他才真正尝到绝望的滋味——苦涩带着点腥气。

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的张启山舔舐去手上沾染的血,眼前往昔如卷翻过。

“张启山…”

远处日军的炮火依旧,泥沙糊住他的眼,他依稀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。

低沉,阴森,带着一丝笃定。

耳边的“轰隆”声渐渐淡去,那声音逐渐清晰。

“张启山,同我做个交易可好,这长沙,我能帮你守住。”

张启山抹去脸上的污渍,视线所到之处依旧血肉模糊。

“张启山,寡不敌众,这场战争的结局显而易见。这交易,你做是不做。”

他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,似是被人用灼烧了的刀划过一般。

“做。”

他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,却发现周围的景色霎时间变得虚幻,远处有四个身着红袍带着面具的人抬着轿子奔走而来。

他还未来得及闪躲,身影一闪,却是已经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。

古典的装饰,阴冷的气氛,空气中飘着淡淡腐烂的味道。

张启山警觉地环顾四周,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的伤不知何时不治而愈,只有一身军装的狼狈装扮显示出那一战的激烈。

“张启山。”

那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他抬头,却只见到隐在黑暗中的半个人影。

“这是哪里,你又是谁?”

那神秘的人阴笑着走出来了些,只是一身黑袍罩住了他整个身子,灯光忽明忽暗间,竟是连半点模样都看不清。

张启山走近几步,细细看去竟发现他没有双足。

“这里是第8号当铺,我,不过是这小小当铺的主人。”

“当铺?”张启山皱眉:“你莫不是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小小当铺能帮着我抵抗住日军的侵袭?”

“呵。”那黑色的身影只一瞬就闪到了他跟前:“张启山,你心里清楚,我既然能将你从这般危急的境地中带离出来,必然有你不能知晓的力量掌握在我手中。”

他心下一凛,黑衣人欺身而近的压迫感较战场上的只增不减。

“明人不说暗话,你这般坦诚,我也不该扭捏。这笔交易,我做。”

“很好!”那黑衣人身上散发着的气味和空气中飘散着的味道一模一样:“我同这么多人做了交易,如此爽快的倒真只有你一人。”

张启山心里焦急战场的状况:“说吧,你要什么?我家里所有的财产,还是我手里掌握的权力。”

“啧,我本以为聪明如你,大概能猜到我的想法……”

“呵,我并不认为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能满足你的。”

“我这儿的典当物,比你想象中的要特殊一点。”黑衣人手轻轻一挥,一排货架出现在他眼前:

“我要的典当物,可以是眼睛,鼻子,也可以是味觉,嗅觉。贪心一些的人,也会同我典当他们的亲情,爱情…”

饶是张启山看惯了稀奇的东西,面对眼前血淋淋的典当物时还是觉得恶心。

“我想,你的目的,大概不止这么简单。”

“哦?愿闻其详。”

“‘贪嗔痴’本植根于人心底,人,一旦知晓有第8号当铺这样神奇的存在,便会抑制不住心里滋长的欲念。第一次典当的也许是器官,第二次是感情,最后消失的…恐怕就是灵魂。”

“很好!”黑衣人拍着手唤来穿着长衫的下人:“这些,都曾经是我的客人,只不过后来将灵魂交付于我。张启山,看样子现在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。”

张启山看着眼前一众行尸走肉,心生凄凉。

想要开口拒绝时,却突然想到快要被炮火吞噬的长沙城。

耳边无辜百姓的尖叫声和呻吟声夹杂着弟兄的嘶吼回响在耳边,脑中似有千万只蝼蚁撕咬着、吞噬着自己的思想。

“我同意。”半晌后他缓缓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失去往昔神采:“我同意,以己之魂换这整个长沙城的安宁。”

远处的黑袍被风吹起一角,里头却是空无一物:“张启山,你这样,我倒觉得有些浪费了你的才能…”

他的手无力地垂下:“我没有时间了,如果你可以,帮我,帮我守住这长沙城。”

“张启山,你当真舍得家里那位娇滴滴的夫人?”黑袍慢慢移动而来。

半跪在地上的张启山突然嗅到一阵香气——那是尹新月平日里最爱用的香水味,淡淡的花香味混合着一丝带甜的果味,清爽如她。

眼前空气涌动,最后竟汇成画面,尹新月站在张家大宅中,神情坚定。

那本该安稳在北平的人如今只是握着枪端坐在客厅之中。

“我不能走,我不回北平,这场仗,他若是赢了,我理应在家为他庆祝;若是他不幸战死在战场,那我活着,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
女人的声音如针般轻刺心脏,不痛,却让人觉得难受得紧,透不过半点气。

“张启山,这样,你还愿意弃她不顾,将灵魂交于我?”

张启山心里烦闷,拼尽了力想要抓住黑袍,最终却只是扑空在地。

“你不过是想要的灵魂,何必这样作弄我!”

“张启山,我这8号当铺缺一位掌柜的,你可愿意替我看管着这铺子?”

他闭着眼蹲在原处,不说话。

“张启山,不要拿你骨子里那套正义感来应付我。这世界强者为王,弱者为食。你近乎软弱的慈悲害得你失去兵权,差点连命都丢了。如今这日本人不也是因为有了比你更先进的武器、更多的兵力才能将你逼到如斯境地?

这长沙城是毁是留,只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
空气中的腐烂味重了些,呛地张启山胃里涌动的厉害。



许久……

“我同意,但是同时你必须保证尹新月一生安定。”

“呵,这交易不公平,我从来不做蚀本的买卖。”

张启山闭着眼不愿再看他:“我典当我的爱情,换她一世安乐。”

“爱情?我的上一任掌柜就是因为偷盗了典当给我的爱情而背叛了我。张启山,爱情这典当物我不收。

不如典当你的慈悲吧,还有你所谓的善良和正义感,这只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阻碍。”

张启山不说话,他早已无路可退。

远处的黑袍渐渐靠近,张启山突然觉得行动被人桎梏住,似是有什么从体内剥离开去。

黑袍的声音依旧森冷:“我赋予你不老之躯和无尽的财富,张启山,你需要替我收集满4444个灵魂才能离开,若是背叛我,你将会受到烈火焚身之苦…”

同一时间,长沙城莫名起火,日军装备粮食被火烧的所剩无几,最后无奈逼至城郊外,随后中国援军赶到,剿灭大部分敌军。

此次战役长沙城虽损失惨重,长沙九门全力奋战,伤亡无数,其中,九门之首张启山莫名消失……


(二)


“授之以魂,编之以魄,替之以思,安之以念,以身为契,归于黑暗。”

自从张启山消失以后,尹新月常做这个噩梦,没有多余的人物,有的只是一片黑暗,一声沉吟,一遍又一遍,阴森而可怖。

战胜那日,尹新月戴着他给自己的二响环站在张家大宅外等他,一心想要同他说:“夫君,我等你好久,你这次回来,我想同你生个娃娃,好让他代替你陪着我。”

可是,她却迟迟见不到他。

二月红说,佛爷失踪了,夫人,你要注意身子。

她不信,日里搬了张椅子坐在张家大宅门口,夜了就回到客厅继续等。

其他人看不过眼,每日里换着人过来看着她,安慰她。

她却只是空洞着一双眼:“他答应过我,会去北平接我。纵然我没听他的话,但是他是不会因着这一点小事怨我的。我知道的,我知道的……”

齐铁嘴别过头去,不忍再看。

尹新月却突然捉住他的手:“八爷!八爷,你替我算一算,启山他现在在哪里,你这样神通,一定算得到的。”

齐铁嘴哽咽着抿了抿唇:“嫂子,我…我算过…无解…佛爷这卦,我算不出来…”

尹新月颤颤悠悠地起身:“小葵,把家里打扫一下,长沙乱了,家里不能乱,不然启山回来该怨我了。”

齐铁嘴还想再说些什么,尹新月却已经上楼回了房。

此后三天,她将自己关在房内一步未出,只是将张启山的衣服打开,再叠好,再打开,再叠好。

三天后,尹新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,一如北平初见时的专注。

她唤来张副官,将张启山来不及看的文件一样样过目,签字。

齐铁嘴说:“这样的尹新月,总觉得不像是我当初在北平见到的那个尹大小姐,像是少了什么。”

解九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:“是笑。佛爷消失以后,夫人,不会笑了。”

“那嫂子会不会寻短见….”

“不会…”“不会!”

解九的声音和尹新月的一同响起。

“我不会,我曾经答应过张启山,这九门,这长沙,我要替他守住。”

齐铁嘴看着尹新月渐渐走远,捅了捅解九的胳膊:“你怎么知道嫂子不会寻短见。”

“如果说长沙和九门是佛爷的使命,那么夫人,就是佛爷的命。夫人也不会愿意佛爷伤心。”


 


一年后,长沙重建,九门上下通力合作,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。

同年,尹新月在长沙开设新月饭店第一家分店,明面上做些货物买卖招揽生意,私下里却暗暗集结着北方各地的势力。

“夫人,有古怪。”

尹新月皱了皱眉:“是饭店的事,还是九门的事?”

张副官走近一两步:“夫人可知晓一个月前才开张的那家碧华饭店?”

“碧华…恩,我见过这家饭店的老板,体态看着倒是一副富贵人家的样子。”

“夫人,碧华饭店的老板分去了我们新月饭店里近三分之一的买卖。”

“哦?”

“碧华饭店不论是装潢还是真正集结的人脉都不如我们新月饭店,但自开张以来却硬生生分去饭店近三分之一的生意。听奴倒也曾同我说起过,有客人说心里总有种欲望想去那碧华饭店里瞧瞧,但究竟是个什么原因,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。”

“呵,敢和新月饭店抢生意?有点儿意思。副官,替我请碧华饭店的老板来我们这儿坐坐,商讨一下生意经。”

“不必!”尹新月抬头望向门外,有一男子拄着拐杖赫然站在不远处:“尹老板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?”

尹新月看着眼前的男人,眉间轻蹙,最后只是摆了摆手,摒退了阻挡着男人的棍奴:“想必您就是碧华饭店的江老板了?”

男人长得丰腴,走起路来脸上的肥肉一坠一坠的:“呵,尹老板,幸会。”

“江老板这次来我这新月饭店,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
江古斈冷哼一声,自顾自地拿起摆放在桌上的一整串葡萄放在手里,用手摘了一颗一颗往嘴里丢。

张副官有些看不过眼:“江老板,我家夫人念您是长辈,说话客气,希望江老板也能有作为长辈的自知。”

江古斈依旧嚣张地吃着,葡萄皮被他吐得满地都是:“尹新月,没有你老爹的庇护,你算个屁,别跟老子在这横!老子告诉你,我可以同你打包票,你这新月饭店多半是混不下去的。不如把这地盘让给我,我目前倒还差个地皮开个歌舞会所。”

“你!”尹新月拦下想要拔枪的张副官,眼却盯向江古斈的腿:“江老板,如果晚辈没有记错的话,

前几日碧华饭店开张时,您这腿,可是完好无损啊。”

江古斈神色慌张地拉了拉上半身的西装,椅子旁的拐杖滑落在地,他弯着腰想捡,却无奈肚间的肥肉阻隔着,半天伏不下身。

尹新月摇了摇头低下身子,拐杖捡起之际却发现男人的裤管空荡的晃动着,竟是缺了条腿。

“江老板,拿好。”

尹新月佯装不知一般,礼貌地将拐杖交还与对方:“我这新月饭店虽然规模不大,但也是花了心思在里面的,若是要转卖于您,我想,江老板是不是胃口大了点?”

她这一席话说的轻柔,字里行间却含着丝威胁的意味。

江古斈看了眼在一旁站着的蓄势待发的张副官,艰难着站起身:“尹老板,若是以后店里的生意少了许多,可不要怪罪江某啊。”

“铃——”

二响环突然的响动惹得三人一惊,她再抬头时,江古斈已转身而去。

“江老板慢走。”

张副官将手上握着的枪放回枪袋里:“夫人,这江古斈当真是大胆,看这样子连九门也是不放在眼里。”

尹新月半靠着桌沿若有所思:“副官,你刚刚可看到江古斈背后写了字?”

“字?”

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尹新月咳嗽两声:“你不觉得这江古斈古怪的很吗?九门在长沙的影响不可小觑,而且我这新月饭店虽然开在长沙,但我父亲在北平的名声多多少少这长沙城里的人也有所耳闻,按道理来说,他即便财力雄厚,多少也该忌惮我们三分。可如今,他竟然敢毫无缘由的单枪匹马上来同我们叫嚣。而且你瞧他这一副莽夫的样子,我无论怎么看,他都不像是个当老板的料。”

“夫人的意思是?”

尹新月从果盘里摘了颗葡萄放在嘴里:“唔…他敢这么来闹,多半是有了什么能让他如此笃定的筹码,你去调查一下,他最近和哪些人有过来往。还有,这江古斈那条腿也有古怪,我刚刚看到他那腿竟不是受了伤,而是整条腿全数没了。这样重大的事,这长沙城竟是连半点传闻都没有,肯定有猫腻在里面,你也去调查一下。”

“是,夫人。”

江古斈离开新月饭店后走的飞快,直到走至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停了脚,一双手在裤袋子里掏了半天,最后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纸。

昏暗中,男人手里攥着那张黑色卡纸轻声重复念着“第八号当铺”,下一秒,人竟凭空消失。

“江老板,又来了。”

江古斈再次睁眼时,身边场景已截然不同。

他紧张着盯着眼前的男人,肥硕的身子硬挤在一张椅子里的画面显得有些滑稽。

“张老板,我想要新月饭店所有的财产!”

张启山挑眉看着眼前面露猥琐的男人,手指轻点:“那这次江老板要典当些什么呢?”

江古斈舔了舔唇,额上的汗滴落:“我典当我家那婆娘的寿命,二十年!”

张启山眼神一冷,看向男人的眼里多了一丝狠绝:“第一次,江老板典当了味觉换取财产开了碧华饭店,第二次,江老板典当了一条腿换取饭店生意兴隆。这一次,新月饭店的财产可不是一个小数目,您的夫人将在15年后死于一场车祸,因此并不值这个价钱。”

“我每次上街采购些新鲜物品,那些好的独独留给新月饭店,我只能采买些不入流的东西。这破日子我受够了!”

江古斈贪得无厌的样子看着实在是让人觉着丑陋。

张启山清晰地看见贪婪的血液流淌在江古斈的身上,贯穿全身:“不如这样吧,江老板,您把您的亲情典当给我,我交付于您和新月饭店同等价值的财产。”

男人的眼里一下子闪着光:“为何不把新月饭店直接交付于我?”

张启山的眼神又冷上几分:“那这合约,江老板签是不签?”

“签!”

江古斈利落地在纸上写下大名,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实在是难看。

张启山嘴角带笑,配着一身黑衣更显邪气,待到典当物取出后,长臂一挥,江古斈瞬间消失。

张启山看着预约墙上渐渐暗下去的“江古斈”三字:“呵,下次见你真不知还能不能认出你的模样。”



(三)

尹新月回到家的时候,客厅的地板上撒了层灰,显得有些凌乱,下人慌慌张张的收拾着屋子。

“这怎么回事!”尹新月招手唤来在一旁面色紧张的小葵:“小葵,家里发生什么了。”

“这…”

“说!”

小葵垂着头不敢看她:“夫人,大家…大家是在怀念一年前战场上死去的亲人。”

尹新月打量着屋内众人,目光如炬:“呵,在我这张家宅子里祭奠亲人?我这屋子里倒是越来没规矩了啊。”

尾调轻扬,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为之一颤。

“夫人…”

尹新月将身上的大衣卸下:“我说过,张启山他还活着,一天没有找到我夫君的尸体,这宅子就一天不会改姓!我尹新月的名字前既然冠了‘张氏’的姓,我就会替我夫君守着这宅子。我虽是妇人,比不得男人的强硬,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废,你们还是得给我守着。不要在外头给我说三道四,不然,不要怪我尹新月不给你台阶下。”

“是…”

尹新月掸了掸弹在手上的灰:“我不希望日后再在张家宅子里见到这些不吉利的东西,小葵,赶紧找人收拾干净了!”

“知道了,夫人。张副官在书房等您,说是有消息要禀告。”

尹新月点点头,迈出的步子依旧优雅,却带了丝雷厉风行的利落。

“副官,是不是打探到什么了?”

张日山点点头,将这些天来收集到的资料递给她:“夫人,这段时间来,碧华饭店大肆采买附近的地皮,花了大量的财力。就目前而言,碧华旗下所坐拥的资产已经能和新月饭店匹敌。”

“哦?呵,看样子这这江胖子有两把刷子啊。”

“这碧华饭店虽说规模扩大了不少,但是采买的原材料多半来源不明。另外,最近饭店里辞退了大部分原先的员工,专门把那些叫花子聚集到一块招到了饭店里,每人给的报酬极少,劳动力倒是被压榨的干净。”

尹新月随意地翻看了下手中的文件,眯着眼的样子灵动的像只猫。

“没有人脉的老板,开什么饭店呢?”

张副官看着尹新月这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,嘴角也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:“恩,所以碧华饭店里的员工对这个老板也颇有微词。另外,外界传言这江古斈有家暴的习惯。属下做了调查,前几天,江夫人带着一儿一女搬出了江家大宅。而江古斈每日里也都是歇在碧华饭店里。”

“副官,你说,我们新月饭店在这长沙,再多一处分馆如何?”

“夫人……”

“我之前收到消息,有人拆了艘沉船上的木材,晾干、重新加工后放到市场上卖,外表同那些高级木材无异,价钱却是少了一半。你猜,这江古斈有没有兴趣?”

张副官看向尹新月的眼里复又多了丝敬意:“夫人,那我们还需要行动吗?”

“不需要,我倒要看看,这劣质材料搭成的建筑,能撑多久。”




“张老板,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?”

张启山看着面前笑的谄媚的江古斈,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:“来看看江老板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。”

“呵,哪儿的话,我这生意这般兴隆也是多亏了您啊。您看看,我这饭店现在亮堂了许多,尹新月那臭娘们估计已经气得跳脚。”

“哦?”张启山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,笑意未达眼底。

可江古斈向来就不懂察言观色,如今还举着个酒杯将尹新月骂的一无是处。

张启山不再收敛对男人的不满,长臂一伸就抓住了他的衣领:“江老板,做人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。”

江古斈看着眼前笑的阴冷的男人,手上失了力,酒杯滑落发出脆裂的声响。

“张…张老板…”

张启山突然放开他,江古斈重心不稳,跌坐在碎片中,鲜血顺着手留下,滴落在地板上,艳丽而禁忌。

“江老板,你可知道尹新月究竟是什么身份。”

江古斈仰望着张启山,知晓这男人当真是惹不起,因此一肚子的气也只能憋着:“新月饭店的老板。”

张启山蹲下身,手却用力按着他被碎片割开的位置,江古斈吃痛惊呼出声,看着张启山的眼里又多了丝惶恐。

张启山却只觉得兴奋:“那你知道尹新月住的宅子叫什么?”

“张…张家…莫不是…”

“我张启山此生就一个妻子,你猜,你这样辱骂她,我该如何报答你?”

江古斈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:“张老板,这这我真是不知道…”

张启山也不理,只是用手拍了拍男人的脸:“江老板,保重啊。”






“这江古斈就给这么几个工钱,都不够哥几个塞牙缝的。”

“就是!”

“诶,我听说这江古斈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保险箱,他那些值钱的东西可都藏在里面!”

原先聚在一起讨论的员工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,皆是转头看着不知何时来的男人:“这位兄弟,你是…”

男人戴着帽子,眉眼都隐在黑暗里,看不清模样:“我是那江古斈以前的秘书,如今他将我一脚踹开,他不仁,就别怪我不义!”

周围的男人都围了过来:“兄弟,你打算怎么办。”

那神秘男子捂着嘴,声音越发低沉:“据我所知,这江古斈每日夜里都住在办公室里,但是一旦睡着,雷打不醒。我打算什么时候溜进去把他那保险箱里的东西全给偷出来。”

身边的人有些不屑地瞅了他一眼:“呵,就凭你?你知道人那保险箱密码吗?”

神秘男子突然笑着摇了摇头,离去,只是一张纸条却掉落在地上。

众人先是装作没看到,而后却又一哄而上。

“5861!这肯定是那保险箱的号码!”

“诶,你别抢,我看看!”

“真的?!”

不远处,那神秘男子摘下头上的帽子,露出帽沿下深邃的眼,赫然是独属于张启山的俊逸。





“夫人!”尹新月看着远处风尘仆仆赶来的张副官,眉间轻蹙。

“镇静些!”

“夫人,江古斈死了。”

“哦?”尹新月侧头,笑的意味深长:“怎么?”

“碧华饭店的员工起了歹意,半夜跑进了江古斈办公室偷盗,却不想被发现,混乱之际,房梁和吊灯不知为何塌了,正砸在他头上,面目全非,当场毙命。想当初江古斈将妻儿打出家门,现在连为他收殓的人都没有,可真真算是报应。”

尹新月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,下一秒却又恢复平静:“相识一场,他虽不仁,该有的礼数我们却也得尽。

副官,找人去处理一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扣扣”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,张日山身为军人向来警觉,此次却是连半点脚步声都未听到。

他脚步轻挪,手中握着枪,小心翼翼地打开门,尹新月被他护在身后却是悠闲自在。

“没人吧?”

张副官点点头,忽然瞥见地上放着的文件袋。

他小心翼翼地拾起,交给尹新月。

她将耳边的碎发拨到一边,打开文件,下一秒却变得严肃:“这长沙,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。”

张副官低头望去,惊讶的发现那文件袋里装着的,竟是碧华饭店所有地产的地契。



窗外,张启山站在屋檐处看着两人,嘴边的笑有些凄凉。

他突然想起江古斈死前那一幅令人作呕的样子。

那时的他纵然被房梁砸地头破血流,却依旧不愿闭眼。

而张启山突然的出现,无疑是带给了他一丝希望。

江古斈趴在地上死命拽着张启山的裤脚:“张老板,张老板,救我!”

张启山眼神锐利:“哦?纵然我愿意在当铺外同你做这笔交易,但是…江老板可还有什么能交换的?”

江古斈瞪大了眼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张启山手一挥,一张契约出现在他眼前:“江古斈,你的灵魂,你给我灵魂,我给你站起来逃跑的机会。”

“你!你这是趁火打劫!”

张启山不说话,只是抬眼望着另一侧摇摇欲坠的屋柱:“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?”

“你!”

“江老板若是签不了字,用你的拇指沾了血按个血印也是可以的。”

江古斈喘着粗气,心里纵使慌张,可最后也只能闭着眼按下血印。

张启山笑着将他挪了挪位置,屋柱落下,堪堪擦过他的衣角。

江古斈放心的同时,眼前却突然一暗,下一秒,张启山已经握着他的灵魂装进了袋子里。

“江老板,我这三盏天灯点来的妻子,我都舍不得骂半句,你猜你这样的态度,我该怎么处置你呢?”

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知觉,眼里一片浑浊。

张启山俯身,从男人的怀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碧华饭店的地契。

“我夫人要的东西,我张启山从来不敢不给。”

话音刚落,人已消失。

天花板上的吊灯跌落,正砸在江古斈身上,绽放出一艳丽的花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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